上海近日又多了一位“新朋友”——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紅腳鰹鳥。

記者10月10日從上海綠化部門了解到，此前，紅腳鰹鳥在上海未曾有記錄，目前來上海做客的原因仍是個謎。

突然上船的“乖寶寶”

“我們昨天下午接到海事單位的電話，說有隻不認識的鳥停在船上不走了。”楊浦區綠化管理事務中心野保工作人員陸俊樺表示，當時船在九段沙一帶航行，有船員突然在甲板上發現一隻鳥，有著醒目的紅色腳蹼，眼睛靠近嘴巴的地方則是漂亮的粉紅、粉藍色。端詳半天，沒人能認出這是什麼種類。

船員表示，這隻鳥“性格”很好，被發現后，一直乖乖地在甲板上的小范圍內活動，似乎是第一次見到人類，滿眼好奇。

上船的“乖寶寶”  上海海事測繪中心供圖

一些有救助海鳥經驗的船員覺得，這種認不出的鳥類搞不好是受保護的野生動物，加之登船后不好動，懷疑其有生病或受傷的可能，因此認為應當先交由專業部門保護起來。

船員接近這隻鳥，試探了幾下，覺得它不怕人，就溫柔地把它捧到筐子裡，昨晚送至楊浦區綠化部門。

經野保專家辨識，這隻“乖寶寶”竟然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紅腳鰹鳥，而且“未成年”，全身煙褐色。

等待救助的紅腳鰹鳥  楊浦區綠化市容局供圖

“今天感覺它好像感冒了，將熱空調又打高了幾攝氏度，還有人專門去菜市場買了小黃魚給它吃。”陸俊樺表示，已經聯系上海動物園，今天下午將它接走了，經過一段時間的隔離觀察和照料，再決定是否放歸野外。

不過，考慮到它還是個“寶寶”，尚不具備在野外的獨立生存能力，加之上海並沒有紅腳鰹鳥分布，目前也沒有在發現它的區域發現其同類，因此有專家認為要慎重，貿然放歸野外可能對它不利。

昨天下午，“乖寶寶”被上海動物園接走  楊浦區綠化市容局供圖

“闖蕩”上海原因成謎

紅腳鰹鳥是一種典型的海洋鳥類，廣泛分布於太平洋、印度洋及澳大利亞等溫帶及熱帶地區附近的海島上，繁殖於海島的灌木，繁殖季外，終年在大洋上漂泊覓食。

它們飛翔能力極強，也善於游泳和潛水，在陸地上行走也很有力，常結小群活動，以魚、蝦、甲殼類及軟體動物為食。

紅腳鰹鳥深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好處，當飛魚被水下捕食者追逐而躍出水面時，在空中預謀已久的它們會趁機捕捉飛魚。其他時候，它們通常會從高空收緊雙翅，直接俯沖入水進行捕食。

圖片來源：新華社

因為主要分布區域經常遭受台風的摧殘，紅腳鰹鳥練就了藏食的本領，台風襲來時，無法到海上覓食的它們依靠喉囊中貯存的食物來維持生活。

在遭到軍艦鳥等掠奪性鳥類的襲擊時，受驚的紅腳鰹鳥還會將喉部貯存的食物吐出來“自保”。

在中國，紅腳鰹鳥繁殖於西沙群島，於附近海域常見。曾有記錄顯示，在西沙群島被稱為“鳥島”的東島上，棲息著5萬至10萬隻紅腳鰹鳥。

此外，紅腳鰹鳥冬季會偶爾飄蕩至我國東南地區的沿海區域，浙江鎮海、福建晉江等地均有過救助記錄。

去年8月，深圳市民陳先生隨一艘帆船出海，剛離開碼頭不遠，一隻鳥從高空俯沖下來，幾乎擦著他的頭部落在帆船后部左舷的船艙裡。

經專家鑒定，這是一隻紅腳鰹鳥的亞成鳥，是深圳有觀鳥記錄以來第二次記錄到並救助這種海鳥。

上海此前從未有過紅腳鰹鳥的記錄，這次這隻紅腳鰹鳥為何出現在離繁殖地如此遙遠的北方，還是個找不到父母的“寶寶”，它從出生到“闖蕩”上海，當中究竟經歷了什麼？目前，其身世仍是個謎。

深圳市野生動物救護部門工作人員為紅腳鰹鳥檢查身體  王凱 攝

新記錄將不斷誕生

“和鷗類一樣，紅腳鰹鳥也有跟船覓食的行為。”上海海洋大學水產與生命學院副教授張東升表示，這隻紅腳鰹鳥可能有著豐富的“流浪”經歷，先后追隨多艘船舶，斷斷續續，一路向北，誤打誤撞地來到了九段沙。

此外，也不排除有船員在航行的過程中發現它后，將它帶到東海區域再放飛的可能。

“前幾年的黑白扇尾鹟和白眉黃臀鵯，就是跟著船來的。”上海野鳥會理事王吉衣認為，除了跟隨船舶，上海一些鳥類新記錄出現的原因還可能是海鳥為了躲避台風“迫降”上海，又或者是鳥兒“一根筋”，依靠自己體力亂飛到了上海。

今年第12號台風“梅花”在帶來狂風暴雨的同時，竟然制造了一個驚喜，9月15日早晨，有愛鳥人士在世紀公園鏡天湖記錄到一隻罕見的中華鳳頭燕鷗  陸陽 攝

王吉衣表示，鰹鳥類的飛行能力強，“超長途旅行”不在話下，所以紅腳鰹鳥出現在上海的原因，各種可能性都有，這也是觀察研究鳥類的樂趣所在。

隨著新的觀察記錄不斷增加，截至2021年底，上海記錄“在冊”的野鳥種類達到了516種，佔全國鳥類種類數的35.7%。

值得注意的是，有不少鳥類的出現，其實是因為偶然因素，比如“迷路”或“避難”。

今年7月12日，有科研人員在崇明東灘鳥類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拍攝到一隻笑鷗，這是中國大陸首次記錄到該物種，此前我國僅在台灣地區有過零星記錄。

笑鷗是主要分布於北美洲和南美洲的一種中型海鷗，秋季，北方種群開始向南遷徙到溫暖的地區過冬，而美國佛羅裡達州以南的笑鷗通常不遷徙。出現在大洋彼岸的上海，很可能是迷路了。

圖右為笑鷗  上海市綠化市容局供圖

2018年8月4日，美國馬薩諸塞州科德角的海濱，笑鷗站在沙灘上  圖片來源：新華社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關注生態環境，積極參加鳥類觀察記錄活動，上海的鳥類記錄還將持續增加。

“外海區域‘藏龍臥虎’，將來不少新記錄可能就誕生在那裡。”王吉衣表示，去年的叉尾鷗就是一名外籍船員在離陸地40多公裡的海域發現的，他是資深的觀鳥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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