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象形文字密码 探寻十二生肖象形书法之美

原标题:解读象形文字密码 探寻十二生肖象形书法之美

人们常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人类伟大的创举和感天动地的不凡事迹——比如文字的出现。

据《淮南子·本经训》记载:“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天雨粟·鬼夜哭”六个字,非常精妙的诠释了人类在蒙昧混沌的原始状态下有了文字的震撼。关于文字的发明和出现,古籍记载和神话传说有很多。

《周易·系辞》曰:“伏羲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旁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

据《说文解字》记载:“仓颉之始作书,盖以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

以上所说的“文”,即描绘事物之“象形”,“字”则是在“文”的基础上繁衍孳生的“衍生品”,合称“文字”。《说文解字》释曰:“神农氏结绳为治而统其事,庶业其繁,饰伪萌生。黄帝之史仓颉,见鸟兽蹏迒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荀子》曰:“好书者众矣,而仓颉独传者壹也”。通过翻阅古籍记载,我们即可得出一个结论:文字绝不是仓颉一个人闭门造字一夜之间的发明,而是仓颉通过文字方面的“搜集、整理和研究”,在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下了很大的功夫之后,终于在“文字的发明创造和研究方面”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

人类没有文字的历史,远比文字出现后的历史长远,华夏先民们从“结绳记事”到“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历经了漫长的混沌岁月。所以文字的产生和出现,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是仓颉在文字的搜集、整理和研究方面的“成果”,使人类从蒙昧的原始状态有了智慧,渐入文明。从此,人类可以用文字精准记录和深刻描绘世间万事万物,所以天地为之震动,下了一场粟雨(谷雨),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因无法遁形在漫漫长夜里嚎哭。文字的出现,率中华文明进入快车道,让中华民族走在世界文明的前列,引领世界文化潮流三千年。

在世界已知的四大文明古国和古文字体系中,尼罗河流域的古埃及文字、两河流域的楔形文字、中美洲的玛雅文字,都湮灭、消失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唯有作为中国古文字体系的甲骨文,一脉相承,绵延至今——中华文明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几千年传承从未中断的文明,中华文明的主要载体“汉字”功不可没。所以,甲骨文是养育中华文明的摇篮,是记录和见证中华文明的活化石。

中华文明的解读密码——甲骨文字

120年前,在中华民族最危难的时刻,“一片甲骨惊天下”——一直以来被当做药材、在地下沉睡了三千年之久的殷墟甲骨文,一次偶尔的机会被发现,它一下子把原有文字记载的中华文明史,整整向前推进了1000多年,为我们研究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提供了真实可贵的第一手史料。

120年以来,罗振玉、王国维、郭沫若、唐兰、李学勤等一代又一代学者殚精竭虑,对甲骨文进行挖掘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现已有1000多个甲骨文字被成功识别,甲骨文中的大多数辞例得到了正确释读。但是,由于甲骨的残断、拓片的不清以及对字词、句读和辞例理解的不同等诸多因素,还有2000多个甲骨文仍是尚待解读的“天书”,成为中华文明的待解密码。

作为象形文字,甲骨文自诞生起就具有美的感观,而且不仅仅以具象为美,而是逐步离象而求,囊括万殊,是世界万事万物的高度抽象与概括,是人类精神境界的升华。

从目前已发现并解读出来的甲骨文来看,它早已具备了中国书法的用笔、结字、章法三要素,为书法艺术创造了广阔空间。因为它既有刀刻的特点,也有书写的痕迹,笔划具有横平竖直,疏密均称等形式美。线条严整瘦劲,曲直粗细均备,笔画多方折,对后世篆刻的用笔用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结构字体上看,文字不仅有变化,虽大小不一,但比较均衡对称,还显示了稳定的格局。

从章法上看,每行上下、左右、虽有疏密变化,但全篇能行气贯串、大小相依、左右相应、前后呼应的活泼局面。

并且,字数多者,全篇安排紧凑,给人以茂密之感,字数少者又显得疏朗空灵,呈现出古朴而又烂漫的情趣。

有学者总结了甲骨文书法艺术的五美:其一,雄伟壮丽,镌刻刚劲,单刀侧锋,笔势婉转,曲直相错,起笔多圆,收笔多尖,富有变化;其二,谨饬守法,严整一致,行款整齐,字画平行对称,充分显现甲骨文作者娴熟的契刻功底;其三,书风灵活变动,横斜率直,圆曲弯卷,随意所适;其四,书风劲峭挺拔,浑厚雄健,行款奔放,镌刻粗犷,如铲如凿,刚劲有力,气势逼人;其五,工整谨慎,端庄威严。

甲骨文书法的构篇,基本依据书写材料的形状结构确定,故多随形就势。整体给人的感受是随意、错落、稚拙、有力,仿佛把先人草创文明时那种拙而有力的精神都融入字里行间,尽管它还没有后代书法那样的优美、圆熟、俊逸、对称,但其中蕴含着先民追求大自然的稚拙之美与探索精神,这是后来任何成熟的书法都不可能替代的。

象形文字的生动体现——十二生肖

象形文字是华夏先民们认识自然、观察世界、记录事物的智慧结晶,是中华民族生命意识的凝聚,它蕴藉着这个民族旺盛的生命能量。

鲁迅先生曾说:“汉字有三美:意美以感心,一也;音美以感耳,二也;形美以感目,三也。

汉字确实如鲁迅先生所说:意美如诗,形美如画,音美如歌。经过仔细研究就会发现:每个象形字都是一幅惟妙惟肖的图画,使人一目了然,一见便知其所代表的物象,进而读其音、知其义。所谓“文字权舆,始于图像”,因此有“书画同源”之说。

下面我们通过人们最为熟悉的十二生肖象形汉字,看看我们的先民们是如何在一笔一画之间,勾勒出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十二种动物的面貌和习性。

甲骨文的“鼠”简直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老鼠跃然纸上,上半部分有三个点,是被鼠咬碎的碎屑,古人不仅把老鼠的形象给我们“画”了出来,连他的习性也描绘得清清楚楚。后来,鼠字的上半部分演变成“臼”,表示老鼠的牙齿,下半部分是老鼠的身体,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古人在创造“牛”字的时候,首先很夸张的描绘出两只朝上的大牛角,牛角下面是两只牛耳。在“牛”字下面加一个“口”字便为警告的“告”字:提醒人们并互相转告,见了这种头上有两只大角的“牛”一定要小心。

羊字和牛字极其相像,最大的不同就是牛的两只“角”朝上,而“羊角”朝下还卷曲着。古人认为羊有吉祥的意义,可能就是因为羊的这对美丽动人的大角,所以,相关的字形中用到“羊角”的非常多。比如说“羌”字,表示头戴羊角装饰的民族。“美”字指妇人头上带了羊角似的装饰。“善”字原来上半部分为“羊”,下半部分是两个“言”,表示像羊一样说话,寓意吉祥。

看到甲骨文的“虎”字,我们不得不佩服:智慧的先民们都是大画家!他们只需几笔就把一只凶猛的百兽之王老虎描摹的栩栩如生:虎头上一只凶狠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猎物,张开的嘴巴上现出一对闪着寒光的獠牙。虎身上有一条一条黑色的纹路,尖锐的爪子也露出来,瞄着腰,瞄准猎物正要发动攻击。后来在代代相传中虎字被写错了,后腿和尾巴变成了一个“几”字,然而它那凶狠的神态似乎还在字里留存,让人望而生畏。

甲骨文的“兔”像一只坐着的兔子,头朝上,有的还突出豁裂的兔唇,长耳下垂,前后腿清晰可见,还有一条弯曲的短尾巴,简单而概括地表现了兔子的基本特征。后来的篆书“兔”字形逐渐线条化,“兔”字带有前后腿的腹部方向发生变化,短尾巴逐渐脱离兔身成了一个点形。随着汉字的演变,后来的“兔”字我们几乎看不出兔子的形状了。

甲骨文的“龙”字看上去很像恐龙的背影,高高昂起的头部是张开的大嘴,后肢有两只大脚,身后拖着长长的尾巴。后来篆书的“龙”字演变为左右结构,分成两个部分,让人有点不知所云。

甲骨文“蛇”,简直就是一条昂起头朝人吐着信子的眼镜蛇。在鼓胀的腹部加一点指事符号,表示蛇腹的神奇特性,突出蛇能吞象的贪婪与可怕。后来的篆书中“蛇”字也被演变为左右结构:左边为“虫”,右边加“它”,属另造它“蛇”。

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解释:“马,怒也;武也。象马头髦尾四足之形”。甲骨文中的“马”,描绘的是马侧面的形状,辨识度很高。我们都知道,马的四肢修长,身躯高大,善于奔跑。除此之外,其主要特点还主要集中在马脸和鬃毛上。古人正是抓住了马的这些特点,创造出了甲骨文的“马”字。甲骨文呈现出的“马”躯体高大修长,头尾四足俱全,马脸较长,眼睛较大,脑袋微抬,颈部有鬃毛,马蹄子和马尾巴表现地极具到位,做出长鬃奋发之状。后来的金文、篆书也都保留了马的主要特征,直到汉隶、楷书出现,“马”字从古文字的线条化变为今文字的笔画化,四条腿讹变为四点,其象形意味逐渐丧失殆尽。

“猴”为形声字,在甲骨文和金文中均没有“猴”字的直接记载,但“猴”古通“猱”,我们不妨从甲骨文“猱”中探求其奥秘。“猱”为象形字,《说文解字》中记载:“夒(猱),贪兽也,一曰母猴,似人。”?母猴亦作猕猴解,因为象形字有局限,无法表示其性别。甲骨文“猱”为侧立的猕猴之形,通过字形我们可以看到猕猴头部的耳、目、口,以及身体上的又(手)与止(足),有的还着意表示有尾之形。

“鸡(鷄)”在甲骨文本属象形字,《说文解字》曰:“鸡,知时畜也。”由字形不难看出,造字的先民生动地画出了扬脖挺射、肉冠矗立、引颈司晨的公鸡形象。鸡是古人从林野抓捕后用绳子系爪驯养在家的一种飞禽,后来,为怕人们把字音念错,便在象形“鸡”旁加了个“奚”作声符,成了形声字,字形似手牵一只用绳子系住的“鸡”。后来金文突出了其爪和长尾的形象。籀文、篆文则承续甲骨文字形,简体楷书用“又”代替笔画复杂的“奚”。

“狗”也是一个形声字,《说文解字》中对“狗”的解释是:“狗,‘狗,叩也。叩气吠以守。’从犬,句声。”“犬”的甲骨文写法与“猪”的甲骨文写法相似,但在尾巴处有明显区别:猪的尾巴短小下垂而狗的尾巴长而弯曲。既然已经发明有“犬”这个字了,那么为什么还要创造“狗”这个字呢?其实在狗这个字里,“句”不仅有“gōu”这样的声符含义,还表示动物的幼崽,比如读音接近“句”的马驹的“驹”,羊羔的“羔”,以及老虎、熊的幼崽“豿”(gǒu)。所以,狗和犬的区别就在于狗是小狗,犬是大狗。当然,后来“狗”既能代表大狗,也能代表小狗,人们使用得越来越多,而“犬”在口头语的使用中就越来越少了。

“猪”是形声字,在《说文解字》中关于“猪”的记载是:“豕而三毛丛居者。从豕,者声。”而在甲骨文中猪只用本字“豕”来表示,是一个象形字。“豕”字本身就像一头猪的大体轮廓,它代表了猪主要的形象特征:腹部突起,尾巴下垂,短足。“猪”的写法之所以从“豕”演变为繁体的“猪”,以者为声旁,是源于古人后来发现猪肉较其他肉食更加肥嫩,不仅十分容易提取油脂,而且用猪油来煮菜,菜肴味美可口。所以在“豕”旁边加一个“者”(者是煮的本字,即烹饪)来表示猪这种短尾短足、多肉多脂的动物。

象形书法的探索和研究——弥足珍贵

回首千古华夏,一部汉字演变史,即中华文明发展史,同时也是书法艺术的辉煌史,历经数千年漫长岁月,生生不息,历久弥新。

有人将汉字称之为中国四大发明之外对人类的又一大发明贡献,因为汉字是世界上唯一“音、形、义”三合一的文字,是全息的信息载体,世界上大多数文字都是一维的,或单纯表音,或单纯表意,唯有汉字才是合三为一的文字,其丰富的内涵信息与能量是其他任何文字所无可比拟的。

汉字是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最古老的文字,但在国际上汉字的使用率却很低。随着中国走入世界舞台的中央,汉字应当并且能够成为世界语言,以此来发挥汉字在民族复兴中不可替代的作用。

民族复兴的根本在于文化复兴。而研究中国文化不研究汉字,无异于盲人摸象。

近年来,随着电子产品的普及,文字的书写形式和人们的书写习惯发生了改变,文字的日常书写也与人们的工作生活也渐行渐远。本人以象形书法这样一种艺术形式,再现汉字的象形美,以唤起人们对汉字书写的热爱,我认为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因此,探索研究、书写创作象形书法,是笔者多年以来的执着追求。

象形书法,古已有之。这门艺术不是哗众取宠,更不是旁门左道。所以,从事象形书法的研究与探索,其实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追本溯源,这种“追本溯源”就是从一个个“象形字”开始。

随着汉字字体的发展和演变,汉字的象形性与具象性亦随之淡化,但万变不离其宗,书法的表现形式中依然保存着汉字象形性的一面,其自觉意义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需要指出的是,本人对象形书法的尝试与探索,并不是想当然,也没有离经叛道,而是在新的历史时期,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把象形书法这门古老的中华文化艺术,追本溯源,弘扬光大。从这个意义上说,这种探索精神,弘扬中华文化的努力,是值得肯定的。

当然,书法象形的返原,并非让人都回到以画代书的年代,而是汉字中自然存在着象形的一面和包含着自然万物的一面,每一笔划都应有形可像,如东晋女书家卫铄的《笔阵图》解说一样,每为一字,要心存委曲,各象其形,书道毕矣:“横”如千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形;“竖”如万象枯藤;“点”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如崩也。卫铄的《笔阵图》可谓是我国书法用笔最早的象形学说,单就其形象的象征就值得后人借鉴和取法。后来苏轼的“书必有神、气、骨、肉、血,五者阙一,不能成书”理论的提出,便以人的精神面貌为其象征基础了。即使现在我们的汉字已趋于高度的符号化,集抽象和意象于一炉,仍脱不开其象形的迹象。如甲骨文的图形符号,它兼容了汉字和图画的特点;隶书的蚕头燕尾;楷书的提肩裁刀;草书的龙飞凤舞,都有其严格的定式,然而它们的象形意识虽然淡薄了,但是它们创造时仍离不开象形的依托关系。

相传仓颉造字时,“颉有四目,仰观垂象,因俪鸟龟之迹,遂定书字之形”。汉字在观察、综合、提炼、概括中,一步步经过从再现到表现,从写实到象征,从形到体的流变过程,人们在自觉与不自觉中创造了比较纯粹的汉字美的构造形式和形式美感,形成了单独、对称、节奏、韵律、均衡、连续、间隔、重叠、粗细、疏密、反复、交叉、综合、变化、对立、统一等种种形式法则与规律,并逐渐地被自觉掌握和集中表现——从具象走向抽象。

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就可以穷其奥妙的。

本人创作的象形书法也绝非十全十美,无可挑剔,相反还有许多需要改进、提升、完善的地方。

艺术没有止境,探索未有穷期,但我认为象形书法的探索,需要社会的肯定和鼓励。(作者:魏鹏飞)

【作者简介】魏鹏飞,笔名昆仑雪,记者、作家、书法家,现为致公党四川省委直工委文化艺术专委会委员、四川省散文学会理事、成都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四川省现代书画研究院执行院长、《现代书画》杂志主编。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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