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時

上個星期HBO播放了一部有關喬治雅歐姬芙Georgia O’Keeffe的電影。

我記得我第一年在美國，閒來逛書店的時候，就被當時所出的歐姬芙繪畫為主的日記本所吸引。雖然看到的只是一張張的縮圖，可是仍然震懾於畫中的色彩與主題。我並非研究美術，本身更是連個圓圈都畫不好的，要我去討論光線、陰影、色彩、筆觸的，說實在的，只會惹人笑話。但是我對歐姬芙的作品卻感到一種悸動。

歐姬芙作品中花朵佔了很大的一部分。可是當面對那一片片的白、紅、紫時，那些花脫離了我們所認知的花朵，或者植物學的所命名的花瓣、花萼等。這些花朵像是一個入口，或者是一個通道，背後通往的是宇宙的未知，或者個人內在的核心，則是由每個觀者所決定的。歐姬芙有這個膽量與眼力去繪出，而我們卻未必有同樣的勇氣走進。

另外歐姬芙在新墨西哥州時期的作品，尤其是「骨頭」系列，讓我有一種不安的騷動。望進牛頭骨的眼眶深洞，像是陷入時間的刻痕中，背景如此湛藍的天空，令人重新思考「永恆」的定義。

這部電影除了主題讓我感興趣外，飾演歐姬芙的女演員瓊艾倫也是讓我記下播映時間的原因之一。

瓊艾倫的演技是無庸置疑的，她曾經獲得東尼獎的肯定，也曾因「白宮風暴」與「激情年代」入圍奧斯卡最佳女配角提名，「暗潮洶湧」入圍最佳女主角提名。她也曾和李安導演合作過「冰風暴」一片，也在吳宇森導演的「變臉」中飾演約翰屈服塔的妻子。

瓊艾倫長得並不美麗，也沒有曼妙的身材，雖然曾被形容為「優雅的天鵝」，可是在爭奇鬥艷的好萊塢世界裡，天鵝大概只有在背景划水的份。可是瓊就像其他沒有美貌可以依靠的女演員一樣，利用演技來吸引觀眾的目光。

在Georgia O’Keeffe的片子中，有一場歐姬芙卸下衣衫，讓她的先生拍下裸體照片的一景。雖然在鏡頭下她一動也不動，可是卻可以感覺到瓊的「戲胞」正大量繁殖，滿滿的佔據了畫面。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的肢體都是活在對話中，情境裡。她沒辦法偏過頭，給你一個最佳臉部角度，或者一堆子手部動作來加強她的重點，可是她就是能帶領你進入她的世界，經由她去了解歐姬芙的內心。

這部片子雖然步調有些緩慢，除了歐姬芙與她的先生的情感糾葛之外，並沒有其他的高潮，所以看到後來就有點淡了。不過我還是喜歡結局，歐姬芙老了，眼睛不行了，可是還是依然作畫，還是小心的爬上欄杆到屋頂上曬太陽。

無論如何，還是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