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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第一黑金──享用烏魚之外,這些「烏魚歇後語」你知道嗎?

烏魚殻、烏魚頭等的料理百百種,烏魚和台灣西南沿岸的先民生活有著密切的關係,自然產生許多約定成俗的用語,這些用語都是台灣文化的珍寶,反映時代的生活。 烏魚殻、烏魚頭等的料理百百種,烏魚和台灣西南沿岸的先民生活有著密切的關係,自然產生許多約定成俗的用語,這些用語都是台灣文化的珍寶,反映時代的生活。 圖片來源:魚夫繪

友人自日本留學歸國,一日宴請來台訪問的師長,邀他的父親作陪,在海產餐廳用膳,店家出了一道烏魚。友人忽然忘記烏魚的日語發音是什麼?這時候,他的父親雖未曾受過日本教育,卻自告奮勇說:「これはカラスミのお母さん⋯⋯」(這是烏魚子的母親),眾人果然明白!隔了一會兒,又端出來烏魚鰾(烏魚的精巢),他父親又出面解釋了:「これはカラスミのお父さん⋯⋯」(這是烏魚子的父親)眾人大笑,全部通曉其義了。

烏魚的日文是ぼら,讀來發音近似台語「寶啦」,其實也不難記,近代通常用片假名ウーユー或ボラ以示特別;烏魚子的日文漢字則是「鰡の子」(ぼらの子/Bora No Ko),那為什麼我們在台灣南北貨大街上看到的都是「カラスミ」?這在日文漢字裡寫成「唐墨」,原因是外型長得像中國(唐)傳來的墨條(應是指反覆醃漬曬乾後的樣子),從而命名。也有一說是是肥前名戶屋城的代官獻給豐臣秀吉烏魚子時,被問到此為何物?代官回答是「唐墨」,從此流傳下來。

烏魚用語,反映台灣時代生活

烏魚子從前和このわた(鹹海參腸)、うに(海膽)並稱日本三大珍饈,製作烏魚子也是台灣的重要產業。早期台灣漁民有句話說「漁民掠烏魚子──不採公(工)」,「不採公(工)」是浪費時間做事的意思,漁民抓到母烏魚有子,抓到公的則有烏魚膘,但兩者價錢相差一倍以上,所以抓到公烏魚,這工就大半白做了。

台灣野生烏魚群來的季節在冬至前後,所以先民有句話說「冬節食烏正當時」,來的時間也很準時,因此也有「烏魚誤人,不誤冬」之說,是一種守時的「信魚」。只是如果氣候不夠冷,那烏魚也不會來,所以說「早冬至,慢烏魚」,烏魚不會看日曆,要待自然條件成熟時才會採取行動。

烏魚和台灣西南沿岸的先民生活有著密切的關係,自然產生許多約定成俗的用語,這些用語都是台灣文化的珍寶,反映時代的生活。

野生和養殖烏魚子的差異

烏魚是在中國大陸長江流域出海口生長,每年冬至前後,當海水溫度驟降時,烏魚群便隨著洋流南下,沿著台灣海峽,自新竹沿岸一路南下,經過林邊溪後開始產卵,從枋寮、恆春一直到鵝鸞鼻,更遠至南海,都有烏魚出沒。

現在養殖技術發達,目前全臺各地自新竹往南至彰化、雲林、臺南、高雄及屏東等地皆有完善的烏魚養殖場,利用天然烏魚苗,2~3年即可養成取卵,因為風味口感已經不輸給野生捕捉者,所以漸成市場主流。

要分辨野生與養殖的烏魚子,從顏色是否整齊劃一和大小可以看出來。大抵養殖者顏色近似,量體不大 ,不過現在年輕一代不怎麼認為烏魚子是「寶啦」,業者改製作一口包,才比較受歡迎。

養殖烏魚主要是以獲取經濟價值較高的烏魚子為主,幼魚時期的烏魚是雌雄同體,業者多會誘使烏魚成長轉變變為雌性,所以若出現烏魚鰾(台語oo-hî-piō),那肯定是野生的公烏魚。

麻油烏魚鰾。圖片來源:魚夫攝

不只烏魚三寶,還要百百種烏魚料理

烏魚鰾有什麼營養價值?台灣作家黃春明的小說《看海的日子》裡,描繪討海人阿榕生吞烏魚鰾後,去漁寮找妓女白梅。可見吃形補形,多少有點心理作用。

再台灣,烏魚子、烏魚鰾和烏魚魨並稱烏魚三寶。烏魚魨(kiān)就是烏魚的胃袋,其幽門部份的肌肉特別發達、形成厚壁,類似雞胗,日本人稱之為「鯔臍」(ボラのへそ),日本大文豪夏目漱石的《我是貓》裡就曾借貓之口說:在我們貓的世界裡,不管是乾沙丁魚串的魚頭還是鯔魚的臍,一律是先發現者即可取而食之,而人類卻不懂。而在台灣,烏魚魨碳烤或生炒也都是下酒菜的上品。

取走烏魚子、烏魚鰾和烏魚魨後,剩下魚肉的烏魚稱為烏魚殻(khak)。先民有句話說「鹹水烏卡贏雞肉箍」意思是說現流的烏魚肉比雞肉更好吃,且「藏仔寮吃烏魚免錢」。因為早期魚汛時期,先民會起造「藏仔寮」居住,以便集體捕捉烏魚;這寮造好後,視同新居落成,茲事體大,要張貼新製門聯,拜拜祭告神明,還要宴客慶祝,婦女人家不得入寮,而入寮的男性漁民,亦不可亳無規矩,講話行事均須謹慎,比如盛飯,不可稱「底飯」、要說「添飯」等等。

烏魚殻、烏魚頭等的料理百百種,只是我兒時聽過一句話「金光沖沖滾,烏魚炒米粉」,烏魚煮米粉甚為美味,但沒嚐過烏魚炒米粉,這兩句為什麼連在一起的謎底,我都過花甲之年了,卻仍然不得其解。

過年前搶購超便宜野生烏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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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應用大學榮譽教授、漫畫家、自由作家,曾任職於各大平面媒體、電台及電視台總監等,又曾為動畫公司老闆,開創3D動畫之先鋒,如今創辦網路電視台,架設文創平台。現居台南,追求「慢活」生涯,潛心教學、創作與繪畫,冷眼看世界,熱情愛台灣。魚夫粉絲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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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應用大學榮譽教授、漫畫家、自由作家,曾任職於各大平面媒體、電台及電視台總監等,又曾為動畫公司老闆,開創3D動畫之先鋒,如今創辦網路電視台,架設文創平台。現居台南,追求「慢活」生涯,潛心教學、創作與繪畫,冷眼看世界,熱情愛台灣。魚夫粉絲專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