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約熱內盧——奧運會瑣事:誰擁有19枚金牌和一堆紫色圓形痕迹?
如果你看了週日晚上某位游泳運動員在里約奧運會上的首秀,看到他力助美國隊贏得4×100米接力賽冠軍,你就知道我在說誰:邁克爾·菲爾普斯(Michael Phelps)。
雖然這些醒目的紫色圓圈看起來像是運動員在酒吧打過架,但它們實際上是拔罐的印記;這是中國古代的一種治療方法,它正在經歷自己的奧運時刻。
拔罐時,治療師——有時是運動員自己——把特製的杯子放在皮膚上。然後通過加熱或抽氣,讓杯子和皮膚之間產生吸力,然後把皮膚從下層肌肉輕輕拉起。
這種吸力通常只能維持幾分鐘,但是足以讓表皮下的毛細血管破裂,造成引人注目的圓形淤痕——我們在菲爾普斯以及美國男子體操隊隊員身上都看到了它們。如果這種淤痕效果讓你覺得意外地熟悉,那是因為它跟有人在你脖子上吸吮留下的吻痕是一回事。
從生理學上講,拔罐是為了把血吸到患部,減輕酸痛,加速過度疲勞的肌肉恢復。用過這種方法的運動員稱,它能讓他們免於受傷,加速康復。週日菲爾普斯力助美國隊贏得4×100自由泳接力賽金牌時,他的肩上布滿這種紫色印記。在前不久發佈的Under Armour運動服裝品牌的視頻中,他在接受拔罐治療。他還在Instagram上發了一張照片,展示自己平躺在桌子上,他的奧運會游泳隊隊友艾莉森·施米特(Allison Schmitt)在他的大腿後側放置了幾個加壓的罐子。「謝謝今天給我拔罐!」他寫道。
毫無疑問,很多運動員、教練和訓練師相信這種治療,但是從科學上不太能確定拔罐帶來的,是生理上的切實益處還是心理上的安慰。
立陶宛游泳運動員魯塔·梅盧提特(Ruta Meilutyte)在週日晚上的比賽中也露出拔罐的印記。
立陶宛游泳運動員魯塔·梅盧提特(Ruta Meilutyte)在週日晚上的比賽中也露出拔罐的印記。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2012年,一項涉及61名慢性頸痛患者的研究比較了拔罐和一種名為漸進肌肉放鬆(PMR)的治療方法——後者是讓患者故意繃緊肌肉,然後集中精神放鬆肌肉。其中一半患者採用拔罐療法,另一半採用PMR療法。經過12周的治療,兩組患者都表示疼痛減輕。值得注意的是,採用拔罐療法的患者對自己健康狀況的評分更高,脖頸受壓時感到的疼痛更輕。儘管如此,研究者們指出,需要更多研究來確定拔罐的潛在益處。
另一項涉及40名膝關節炎患者的實驗發現,與沒有接受治療的對照組相比,經過四個月拔罐治療的患者表示疼痛減輕。不過,拔罐組的患者知道自己在接受治療——很難不讓一個人知道自己腿上吸著一個罐子——所以這些效果也可能主要來自安慰作用。
不過,安慰作用也是有益的,對於奧運會水平的運動員來說,任何合法的優勢——不管多麼微弱——都值得擁有,幾處引人注目的淤痕不算什麼。
「所有治療都有安慰作用,我確信它在拔罐中也占很大成分,」以色列內蓋夫本-古裡安大學(Ben-Gurion University)的高級講師列昂尼德·卡利切曼(Leonid Kalichman)說。前不久,他在《身體鍛煉和運動治療報》(Journal of Bodywork and Movement Therapies)上與他人聯合發表了一篇拔罐研究的述評文章。「患者能感覺到治療,而且會留下印記,這會起到安慰作用。」
儘管如此,卡利切曼說,他認為這種療法也具有切實的生理作用。可能是因為拔罐會導致局部發炎,促使免疫系統產生細胞活素——這種微小的蛋白質能促進細胞之間的交流,有助於調節免疫反應。
幾年前,丹佛野馬橄欖球隊(Denver Broncos)的球員德馬庫斯·韋爾(DeMarcus Ware)在Instagram上發了一張照片,展示自己的背部放著19個透明杯子,治療師用火把杯子加熱,放到皮膚上。詹妮弗·安妮斯頓(Jennifer Aniston)和格溫妮絲·帕特羅(Gwyneth Paltrow)等名人也被拍到皮膚上有拔罐的印記。
去年,《游泳世界》雜誌(Swimming World)指出,有些大學項目開始使用拔罐療法,前奧運會游泳選手納塔莉·考夫林(Natalie Coughlin)也發了幾張自己接受拔罐治療的照片。
週六,美國體操運動員亞歷山大·納道爾(Alexander Naddour)在參加里約奧運會的男子體操預選賽時,也露出紫色圓圈。他在接受《今日美國》(USA Today)採訪時說,他在Amazon上買了一套自助拔罐器具。「那是我今年保持健康的秘訣,」納道爾對《今日美國》說。「它比我在其他任何東西上花的錢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