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美中關係惡化,波音對中國的商用飛機銷售已大幅減少。不過,這家公司在中國重受歡迎的新前景已經出現。
雖然美國總統拜登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本月的會晤並未在恢復飛機銷售方面取得公開進展,但可能緩解了兩國之間的緊張關係,這對美國製造業巨頭波音來說是個好兆頭。也許更重要的是,波音和中國仍需要彼此。
「現在有很多讓各方都想做交易的激勵措施,」航空諮詢公司Ishka的諮詢主管艾迪·皮耶尼翁熱克說。「很多事情取決於時機。」
波音上次在中國拿到大訂單已是六年前的事情,那份購買300架飛機的協議是時任美國總統川普訪問北京期間簽署的。數年來,波音在中國的客戶以及中國政府官員均拒絕接收之前訂購的737 Max噴氣式客機,那是該公司最受歡迎的商用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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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波音將數十架預先安排給中國航司的客機轉賣給其他客戶。波音的倉庫裡目前存放著85架等待交付給中國的737 Max,這些飛機甚至數年前就完成了塗裝。波音目前的庫存量為250架飛機,這些是其中的一部分,波音表示,公司的大部分庫存預計將於明年底之前交付。
中國是波音的重要市場。新冠疫情暴發之前,波音737客機約三分之一交付給了中國。據波音預測,在未來20年全球飛機需求量中,中國將佔20%。波音表示,這意味著中國預計將需要6500架737 Max這樣的單通道客機,以及1500多架波音787 夢想客機這樣的大型雙通道客機。
2018年底和2019年初,波音737 Max分別在印度尼西亞和衣索比亞發生兩起災難性的墜機事故,共導致346人死亡,之後該機型在全球被禁飛20個月。雖然世界大部分地區已在2021年初恢復了737 Max的客運飛行,但中國是最後一個批准該機型運行的主要國家。中國今年1月才允許它復飛,目前國內所有的95架737 Max客機已全部恢復運行。
雖然波音對中國的銷量和交付量已大幅下降,但它並未完全被中國市場排除。波音曾在2020年向中國租賃公司「工銀金租」出售了少量飛機,後者也在2021年和2022年接收了十幾架737 Max。最近幾年裡,波音還向中國客戶銷售和交付了數十架波音777機型的貨機。
自737 Max復飛以來的三年裡,波音已從全球各地收到了逾2100份該機型的新訂單,不包括取消的訂單。在本月的杜拜航展期間,波音宣布又收到了200多份新訂單,其中約三分之一是737 Max的訂單。這種銷售勢頭、對公司有能力提高交付速度的信心,以及最近有關公司的其他正面消息已幫助波音的股票本月上漲了15%以上。
但波音的訂單數仍落後於其歐洲對手空巴。空巴在中國有更多現役民用飛機和更多訂單,並已抓緊機會極力擴大領先地位:空巴去年宣布了一份來自中國的近300架飛機的訂單,今年又表示將其在中國的一家工廠的產能提高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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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專家們表示,中國的民用航空市場很難在沒有波音的情況下實現增長。據航空諮詢公司IBA表示,即使把現有的波音、空巴和(本土飛機製造商)中國商飛的訂單都考慮進來,預計中國到2030年底仍將需要近1100架飛機才能滿足替換老飛機和國內旅行不斷增長的需求。
「我們將會在明年看到一些為滿足這些需求宣布的訂單,」IBA諮詢主管丹·泰勒說。「中國商飛沒有能力滿足所有的需求。」
世界銀行的數據,在新冠疫情暴發前的20年裡,中國的航空旅行增長了十倍,從2000年的略高於6000萬人次增加到 2019年的近6.6億人次。這種增速在未來幾年可能會放緩,尤其考慮到中國修建的高鐵裡程數已超過了世界其他國家的總和。但中國對航空旅行的需求預計仍將增長。
中國將需要新飛機來滿足不斷增長的需求。據航空數據提供商Cirium,中國現有全部客機的95%以上在使用中。
為了滿足對客機的需求,中國商飛已開始生產C919型窄體噴氣式飛機,它的載客量和航程與波音737 Max及其主要競爭對手空巴A320類似。中國政府為中國商飛提供了大量資金,這家國有企業在上海有110多棟建築,用於C919的設計、測試和組裝。
但C919使用來自通用電氣和其他美國和歐洲供應商的設備,包括發動機,這意味著僅就這架飛機的未來而言,中國也離不開西方國家。C919在2017年進行了首次公開試飛,並從去年開始投入上海和成都之間班次有限的商業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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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C919的大部分訂單來自中國的航空公司,但也有少數訂單來自參與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發展中國家。C919的到來意味著中國航司將擁有一個替代空巴或波音的國產機型,波音是50年前進入中國市場的,但專家們說,中國商飛實現量產還需要多年時間。
人們普遍認為,C919的定價低於競爭對手波音和空巴,但外國航司一直擔心它的燃油效率。提高燃油效率可大大節省運營成本,而且,隨著航司受到的減少巨大碳足跡的壓力越來越大,燃油效率也變得越來越重要。
中國商飛也在研發有朝一日能與空巴A340和波音787夢想飛機等機型競爭的長途寬體噴氣式飛機,但公司尚未表示什麼時候準備就緒。
創建一家商用飛機製造商並非易事,專家表示,中國商飛大概需要很多年時間才能擁有與空巴和波音相同的飛機生產規模,而空巴和波音都已有幾十年的製造經驗和成熟的全球供應鏈。
「中國在未來十年離不開波音和空巴,」國防和航空航天諮詢公司「航空航天情報與研究」的總監米歇爾·梅魯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