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琳達·弗蘭奇·蓋茲(Melinda French Gates)決定結束她27年之久的婚姻時,她的丈夫已是全球聞名的軟體先驅、億萬富翁和首屈一指的慈善家。
但是在某些圈子裡,比爾·蓋茲(Bill Gates)還因在工作環境中存在可疑舉止而出名。在這對舉世最具財富與權力的夫婦的離婚案中,這一點引起了人們新的審視。
兩名知情人士說,2018年,她的丈夫對一位長期理財經理被指性騷擾的問題做出的處理,讓弗蘭奇·蓋茲感到不滿,該指控先前未被披露。比爾·蓋茲提出私下和解後,弗蘭奇·蓋茲堅持進行外部調查。理財經理麥可·拉森(Michael Larson)仍任原職。
據對他的示好有直接了解的知情人士說,至少有幾次,比爾·蓋茲對在微軟(Microsoft)以及比爾和梅琳達·蓋茲基金會(Bill and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為他工作的女性展開過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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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蓋茲所在的微軟董事會在2019年對其中一例展開了調查。微軟發言人弗蘭克·X·肖(Frank X. Shaw)週日表示,此前董事會被告知他「在2000年曾試圖與公司僱員建立親密關係」。董事會聘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進行調查。次年,比爾·蓋茲辭去了微軟董事會的職務。《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報導了2000年的事件以及董事會的調查結果。
「這是大約20年前發生的事情,最終以友好的方式結束了,」比爾·蓋茲的發言人布里奇特·阿諾德(Bridgitt Arnold)說。「蓋茲做出退出董事會的決定與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然後是傑弗里·愛潑斯坦(Jeffrey Epstein),比爾·蓋茲從2011年起就認識了他。三年後,面對被指控販賣女孩的愛潑斯坦承認犯有教唆未成年人賣淫罪。據參與過兩人聚會或知情的人說,弗蘭奇·蓋茲對丈夫與該性犯罪者的往來表示不滿,但比爾·蓋茲仍繼續這樣做。
因此,在2019年10月,當比爾·蓋茲和愛潑斯坦之間的關係突然曝光時,弗蘭奇·蓋茲感到不悅。她聘請了離婚律師啟動了離婚程序,以本月宣布婚姻終結告終。
2015年的蓋茲與弗蘭奇·蓋茲。現任和前任員工表示,他慣於在工作場合追求女性。
2015年的蓋茲與弗蘭奇·蓋茲。現任和前任員工表示,他慣於在工作場合追求女性。 Fabrice Coffrini/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尚不清楚弗蘭奇·蓋茲對丈夫的行為了解多少,或這些行為在多大程度上促成了他們的分手。
離婚的宣布已引起人們的關注,該婚姻的解除在社會和經濟層面都有重大影響。多人表示,比爾·蓋茲在婚姻期間的一些工作場合行為,對於身為大型上市公司領導人和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慈善家來說是不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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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對比爾·蓋茲的行為以及蓋茲夫婦離婚的定性提出異議。
阿諾德說:「令人失望的是,有人發布了許多關於比爾·蓋茲離婚的原因、情況和先後順序的不實信息。」
「你們對他與愛潑斯坦和其他人關於慈善事業的會議的描述是不準確的,這種不準確也來自參與會議的人,」她還說。「同樣,任何宣稱比爾·蓋茲以貶低的方式談論他的婚姻或梅琳達的說法都是錯誤的。不當對待僱員的主張也是錯誤的。關於蓋茲離婚的謠言和猜測越來越荒謬,而且不幸的是,一些人對情況一無所知,卻被稱為『信源』。」
在他們1994年結婚後的很長時間裡,蓋茲偶爾還會追求公司裡的女性。
例如在2006年,他參加了一名微軟女員工的演示會。據兩位知情人士透露,當時擔任公司董事長的蓋茲離席後就立刻給那名女性發電子郵件,邀請她共進晚餐。
一位看過那封電郵的人士告訴《紐約時報》,蓋茲在其中寫道,「如果這讓你不舒服,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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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位知情人說,該女子確實感到不舒服。她決定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過了一兩年時間,蓋茲代表蓋茲基金會前往紐約。與他同行的是一位在基金會工作的女性。據這位女性表示,在雞尾酒會上蓋茲就站在她身邊低聲說:「我想見你。你願意和我共進晚餐嗎?」
該女子表示她感到不適,但只能用笑來避免回答。她要求匿名,因為不願在描述這種獻殷勤的舉動後引來公眾關注。
即便如此,蓋茲的行為還是與弗蘭奇·蓋茲在全球舞台上推動的女性賦權議程背道而馳。比如在2019年10月2日,她表示將斥資10億美元用於提升「美國女性的權力和影響力」。
「即使如今大多數女性都有全職工作(或不止全職),我們仍然承擔著照顧孩子的大部分責任;我們面臨著無處不在的性騷擾和歧視;我們被帶有偏見和刻板印象的描述所包圍,這些描述讓有害的性別規範永久化,」她在《時代》(Time)週刊宣布這一承諾的專欄文章中寫道。
據與蓋茲夫婦共同出席過基金會會議的人表示,在這些會議上,蓋茲總確保自己的聲音佔主導地位,有時他對弗蘭奇·蓋茲不屑一顧的態度讓一些基金會員工感到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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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這對夫婦收到了一項針對一位親密夥伴的性騷擾指控。
拉爾森擔任蓋茲的基金經理近30年之久,通過一個名為瀑布投資(Cascade Investment)的神秘項目,為蓋茲夫婦和蓋茲基金會總計1740億美元的資產組合帶來穩定收益。瀑布投資擁有的資產包括股票、債券、酒店和大片農田,還將蓋茲夫婦的錢放到了其他投資方手裡。其中之一就是名為眾集資本(Rally Capital)的風險投資公司,它與瀑布投資的地址都在華盛頓州柯克蘭市的同一棟大樓裡。
2007年的蓋茲,他四年後就結識了傑弗里·愛潑斯坦。「他的生活方式十分與眾不同,也很有趣,雖然那並不適合我,」蓋茲這樣告訴同事。
2007年的蓋茲,他四年後就結識了傑弗里·愛潑斯坦。「他的生活方式十分與眾不同,也很有趣,雖然那並不適合我,」蓋茲這樣告訴同事。 Robyn Beck/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眾集資本擁有附近一家單車店的股權。2017年,負責管理單車店的女性聘請了一名律師,後者給蓋茲與弗蘭奇·蓋茲寫了一封信。
據三位知悉指控內情的人士透露,信中說拉爾森一直在性騷擾單車店的經理。信裡寫明該女性試圖自己解決這件事,但沒有成功,她才向蓋茲夫婦尋求幫助。信中說,如果他們不能解決,她可能會採取法律行動。
這三位知情人士表示,該女子在2018年接受和解,簽署了一份保密協議,以換取一筆錢款。
兩位知情人士說,雖然蓋茲認為這讓此事告一段落,但弗蘭奇·蓋茲對這樣的結局並不滿意。她找到一家律所對該女性的指控以及瀑布投資的公司文化進行了獨立調查。在調查進行期間,拉爾森被停職,但他最終恢復了職務。(並不清楚調查是否證明拉爾森無辜。)他仍是瀑布投資的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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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爾森的發言人拒絕置評。
在和解大約一年後——也就是距弗蘭奇·蓋茲在《時代》發表專欄還不到兩週的時候,時報發表文章詳陳蓋茲與愛潑斯坦的關係。文章報導稱,兩人曾在多個場合會面,一起乘坐愛潑斯坦的私人飛機,參加他在曼哈頓聯排別墅舉行的深夜聚會。「他的生活方式十分與眾不同,也很有趣,雖然那並不適合我,」2011年,在第一次見到愛潑斯坦後,蓋茲在給同事們的郵件裡寫道。
(蓋茲發言人阿諾德當時表示,蓋茲對與愛潑斯坦的關係感到後悔。她說蓋茲當時並不知道那架飛機屬於愛潑斯坦,而蓋茲在郵件裡談論的是愛潑斯坦家中獨特的裝飾品。)
時報的文章提及了蓋茲與愛潑斯坦的交際細節,據知情人士透露,弗蘭奇·蓋茲之前對此並不知情。其中一位知情人士說,文章發布後不久,她就開始諮詢離婚律師和其他顧問,幫助這對夫婦分割財產。《華爾街日報》此前報導過她聘請律師的時機。
時報的爆料令弗蘭奇·蓋茲尤其氣憤,因為她已經對丈夫與愛潑斯坦的關係表示過不安。在被控安排女孩賣淫後不久,愛潑斯坦於2019年在聯邦拘押期間自殺身亡。2013年秋,弗蘭奇·蓋茲與蓋茲曾到愛潑斯坦的聯排別墅共進晚餐,據了解晚宴內情及後果的人士透露,她之後就表達了自己的不安。(《每日野獸》[The Daily Beast]早些時候報導了此事。)
據當時在場的兩位人士和另外兩位知情人士表示,蓋茲多年來都在繼續參加愛潑斯坦家中的晚宴和聚會,愛潑斯坦身邊通常都是年輕漂亮的女性。
阿諾德聲稱蓋茲從未與愛潑斯坦交際,或與他參加派對,她也否認有年輕漂亮的女性參加他們的聚會。「比爾與愛潑斯坦會面只是為了討論慈善,」阿諾德說。